只是，不由自主。

所以，未曾考慮更多。

曾經面對衣水藍的時候恒毅顧慮重重，而此刻卻肆無忌憚。

毫無疑問，因為紅已經不是他應該渴求的女人，而在這時候卻遇到冰璃這個給他的感覺如同紅那樣的女人。

“我們是否前世就相識？”曾經的紅成為許問峰前世、黑夜戰神的妻子，曾經巔峰派時紅對許問峰的種種如今答案都已經揭曉。躺在碎冰中的恒毅催動紅色的護體真氣，清晰的看見冰璃那異樣的沈默。

除了這個理由恒毅想不到會促使他們如此的解釋，一見鐘情麽？靈魂共振麽？

“很重要嗎？”冰璃手指纏繞著一縷冰雪般的長發，沒什麽表情的反問。

“是啊，也無關緊要。”恒毅長舒口氣，這種放松的感覺讓他舒坦的不願意起來。

不重要，不由自主，已經發生，再去追溯理由其實已經不重要。

獵盜團已經能夠離開，外面已經安全，一個多時辰的時間恒毅經脈的負荷已經不重，恢覆了不少戰鬥力，冰璃的外傷已經覆原不少，除了雙臂還沒有多少力量，卻已經不至於任人宰割。

但是，恒毅沒有急著爬起來，冰璃也沒有，始終靜靜的把玩著那縷冰雪頭發，沈默的沒有聲音……

氣層外，光幕前的拉西特失笑道“很生猛呀，一個半時辰了呢。”

兩個女冰雪族的頂尊沒有聲音，碎冰裏發生了什麽事情都已經能想到，那種情形，總不會都乖乖的閉著眼睛睡大覺到現在。

兩個女冰雪族互相望了眼，其中一個終於還是又開啟歷練珠道“主上，再不回去就來不及參加冰雪武選會了。”

“知道了。”

碎冰下，冰璃懶洋洋的坐直起來，如雪肌膚覆蓋的後背找不到一分多餘的肉，冰雪的長發一般披散在後背，一半搭落在胸前。“給我件衣服。”

恒毅忙從儲物道符裏取出件隨身常備的黑色披袍，又收起，片刻，冰璃見恒毅又取了件銀白色的披袍遞過來。“這顏色比較適合你。”

冰璃淡淡然一笑，穿上寬大的披袍把身體完全包裹，寬大的袍帽遮擋了大半的面容。

“我現在就去冰雪族。”恒毅發勁之下，掩埋他們的碎冰剎時四面八方的炸飛了開去。

“你該先知道正常的流程。”冰璃淡淡然一笑，旋身飛起時加緊披袍下擺，乍一看圍的仿佛一件緊身的長裙。

冰璃留下這句話徑自飛閃出千丈外，看起來什麽都沒有虛空出突然出現臨時傳送陣的白光。

光芒裏，她的身體被披袍緊緊裹著，曲線畢露，當白光吞沒她的時候，恒毅才看見她耷拉的袍帽邊緣擡起，那對冰霜覆蓋著般的眼眸剎那清晰……

而後，消失。

昏暗的日落雪山，寂靜的只剩下緩緩從寒冰地坑裏飛起來的恒毅。

一切，都來的那麽突然。

無從預料。

恒毅揮手的氣勁形成強勁的疾風，頃刻間把地坑裏的碎冰掃飛幹凈，飛甩出能量光劍旋動著瑤瑤操縱，在地坑冰洞裏寫下一個兩個字——洞房。

光幕前的拉西特無語掩面，太沒創意的兩個字。

帶著特別輕松愉快心情的恒毅飛出氣層外的跟拉西特碰面時，尷尬之色一閃而逝。“久等了。”

“是挺久的，神主真兇猛！讓我也體會體會？”拉西特眸子裏閃亮狡黠的光，幾分認真，幾分玩笑。但對神精靈已經熟悉的恒毅知道，這不是玩笑，一時只能抱歉的苦笑。拉西特倒也沒有步步緊逼，突然道“可是神主，今天的決戰不是為解除冰魂地獄嗎？”

“……”恒毅擡掌拍按在額頭，他給忘了……“我們去冰雪族神星！”

“也許不必，神主可以先在自己身上找找。”拉西特想了想，突然別有深意的微笑。

恒毅微微一楞，旋即明白過來，他忘記了，但冰璃未必不記得，恒毅當即翻找剛才取出披袍的儲物道符，果然在裏面發現一張光符，取出一看，竟然是冰魂地獄的修煉方法。

恒毅迅速瀏覽，驚嘆於這冰魂地獄的恐怖和神妙同時，才明白為什麽同樣修煉了冰魂地獄的其它人也無法救助。

觸發冰魂地獄需要對手處於非常虛弱的狀態，通常都是接近死亡的邊緣，尤其是對強者而言，但這種情況下如果是敵對狀態根本不需要使用冰魂地獄，只需要擊殺。

恒毅根本不明白這是誰創造，又為什麽創造。

但毫無疑問，冰魂地獄非常神妙，觸發的理論方式一樣，但是，激發的靈魂自我保護的特殊狀態中存在靈魂本身波動被震動的次序，這種順序的組合方式接近於無窮，換言之，除了出手的人其它人根本無法知道震動靈魂的順序，順序錯誤就無法逆反操作，自然不可能讓靈魂從這種特殊狀態裏恢覆正常。

“聽說冰魂地獄只有極少數天賦異稟的人能夠修煉……”恒毅拿不準冰璃為什麽對自己能夠成功修煉冰魂地獄如此有自信，拉西特道“神主一定可以，無盡飄搖那麽神奇的法術絕技頃刻間就能成功破解，相信冰魂地獄也不在話下。”

恒毅只能希望如此，因為那根本是兩回事，這冰魂地獄就如同黑暗法則，不是相應合適的天賦根本無法修煉。

所幸，這屬於特殊戰鬥類法術絕技，並不存在修煉層次的問題，對於恒毅而言練成也並不困難，就在於能否練得出秘籍中所謂的動魂之氣而已。

直到回到無雙神殿，恒毅的心情仍然特別好，在宇宙中虛空傳送的途中休息時他就已經開始修煉冰魂地獄，沒想到順利的難以想想，所謂的動魂之氣竟然沒有任何難度，伴隨修煉的進行自然而然的就在靈魂中練成一股游動的魂力，這種魂力就是觸動別人靈魂產生特殊狀態的根本，同時還具備強大的防護自身靈魂的力量。

也就是說冰魂地獄為敵人制造那種特殊狀態並不是最大的價值，最大的價值在於對自身靈魂提升的強大防護作用，甚至於恒毅有道理懷疑冰魂地獄最初創造的目的本是如此，攻擊造成的特殊形態很可能只是那之後衍生的作用。

恒毅剛在無雙神星主城的傳送陣出現，一陣香風襲來，還沒等他看清楚就被抱了個滿懷！

熟悉的體香讓他錯愕的意識到，是本該在希拉星系的徐自在！

“自在？”

“其實你說了我們也不會阻攔，但至少讓我們有足夠的心理準備，至少讓我們知道萬一出事的話該上哪給你收屍，將來在哪裏拜祭……能不能，別太不把我們放在心上？”

這不像是徐自在的語氣，更不像是徐自在會說的話。

恒毅當場怔住……

他發現，或許他太不了解自己在徐自在，白潔和金天使他們心裏的份量，一直以為那種很容易替代的，並不濃厚的情感。因為未曾有過真正的開始，也未曾有過涉及愛情的積累。

可是，他對紅又何嘗不是如此？

他對紅源自於那種神妙的動魂感覺，然而他又如何能說，自在她們就沒有類似的強烈情感？

“很抱歉。”恒毅小心的抱著懷裏的嬌軀，開始是小心謹慎的，伴隨著徐自在擁抱的更用力，他的顧忌漸漸放開。

人來人往的傳送陣裏，經過的無雙神族的人面帶善意微笑的望著相擁的族神和他們的神夫人，那些不奔走於宇宙做買賣，並不關心其它的人同樣為這種自己以及其它人都有過的情感報以祝福的微笑。

人來人往，而他們則在人群中靜靜擁抱。

這一刻恒毅不由想起曾經七年獨修結束的時候，在傳送門旁邊，在人來人往的傳送門，他們彼此沈默、微笑的凝視對方。

愛情，恒毅相信對徐自在大約是沒有的，因為紅、衣水藍，冰璃都讓他清楚知道愛的感覺，那種感覺對徐自在是沒有的。

可是，除了愛情的愛有沒有？

毫無疑問。

“回去吧，你一定等了很久。”恒毅動作自然的擁著徐自在的腰，後者沒有拒絕的隨他飛往無雙神殿。

徐自在做出了她的決斷，放下了原本猶豫的驕傲，其實在回無雙神殿的時候她還沒有考慮清楚，但回來得到的卻是恒毅連後事都準備妥當，只身尋冰璃挑戰的意外消息時，她陷入曾經不止一次都有過的深深恐懼和憂慮。

當年恒毅在巔峰派險死還生，在去希拉星系的途中遭遇一息刺殺墜入亂石帶，人人都以為他必死無疑。

挑戰冰璃？

那讓即使對他充滿信心的人也認為，九死一生。

等待著消息期間，徐自在無數次把酒問天。

宇宙中不知道那天就會消逝的生命中，是繼續堅持自己的驕傲，無盡的守望那也許不知道哪天就看不見的未來；還是應該稍稍放下自己的驕傲，珍惜可以把握的時光？

‘只要你能平安回來，我會忘了自己的驕傲……’

無雙神殿。

徐自在的寢殿。

十年來她回來不過兩次，本該是最熟悉的地方，其實很陌生。

能量墻壁散發著朦朧的粉光。

徐自在拽去那身貫穿的男帽，扯開梳理整齊的長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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